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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捏造,幼年安藤遇到某少年(?)的故事,應該超好猜吧XDD
※弟弟只有出來晃一下而已

※也是舊稿,最後修改日期為2011/6/5

※還是高中生的我原來也曾這麼勤勞過( 艸)


 

 

天空蔚藍了夏日。

 

烈陽空白了意識。

 

小小的住宅區在驕陽下反射出些許微光,閃的人眼前一片白花花。安藤懶洋洋的坐在屋簷下的舊長凳上,啜著手上快喝完的瓶裝汽水,瞇眼看著陰暗雜貨店裡顧店的老太太在午後電視劇的催眠下漸漸打起瞌睡,渾然不覺全面滲入小巷弄的震天蟬嘶;從短短的老屋簷跌落的一大片陽光將自己沒被短褲遮住的小腿曬的微微發燙,即使穿著涼爽的T恤短褲,頭上戴著快遮住眼睛的大草帽,一陣陣的熱氣還是燻出了一身汗。

 

在等了一瓶汽水的時間後,小學四年級的安藤看著擺在腳邊的捕蟲網和蟲籠,開始懷疑起自己弟弟前來赴約的可能性。

 

在出門前,他才看到潤也被媽媽押在書桌前趕積了兩個月的暑假作業;媽媽嚴令自己不准幫忙,但先前他們就約好下午一起去抓暑假作業要用的昆蟲了。看到哥哥一臉煩惱,潤也悄悄對他使了個眼色。

 

「欸,在巷口雜貨店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他用唇語對他老哥說道。

 

安藤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但他現在才想到潤也八成也沒把握。

 

畢竟兩個月下來的畫圖日記與數學習題加起來那厚度真的不好玩。

 

先前寫作業的時候有順便叫潤也寫就好了,安藤有些懊惱。正當他在很認真內疚時,杳無人煙的小巷突然響起一陣跫音,像是皮鞋敲出的聲響逐步接近。安藤不經意抬頭一看,就這麼定住了視線。

 

來人約莫17、8歲,踏著閒適自在的步伐走來,纖長的身形在烈日下毫無窘迫感,優雅的短髮閃著銀白色光澤,驚人的美貌讓他乍看之下有些雌雄莫辨。

 

不過近距離一看就看得出是個長的很美卻很帥的大哥哥了。安藤想著。

 

等等……近距離?

 

「小朋友?」那人太過美麗的臉突然近在眼前:「現在是你在顧店嗎?」

 

安藤這才發現自己看對方看到出神了,小臉刷的一聲漲的通紅,手忙腳亂的說:「不、不是……」連忙轉過頭去,老太太卻早就深陷夢鄉了。看出了安藤的不知所措,少年安撫道:「別擔心,我不是有事要找她,只是想買瓶飲料。」

 

「喔……那大哥哥你直接把錢放在那張桌子上就好,等婆婆醒了我再跟她講。」安藤終於找回了說話能力,看到對方終於離開自己走進店裡,安藤鬆了一口氣。雖然大哥哥很和善,但看著前所未見的端麗臉孔,他就是忍不住會緊張。而且,那大哥哥還散發著一股時代劇中年輕武士般的凜然氣質,令人深恐洩瀆。

 

所以當那個大哥哥拿著罐裝冰咖啡走出店門口卻沒有離開,反而在他面前停下腳步時,安藤完全愣住了。

 

「小朋友,我能坐在你旁邊嗎?」

 

「請、請坐。」聽到對方這麼有禮,安藤下意識也文縐縐起來,趕緊拿著捕蟲用具挪到一旁,讓那人從容坐下。

 

或許是也有些渴了,少年拉開易開罐灌了一大口冰咖啡,喝飲料的動作意外豪邁,感覺少年突然親切多了,安藤這才鼓起勇氣打量對方。

 

明明是暑假,少年還穿著外地學校的傳統黑色立領男子制服,因為天氣太熱而敞著外衣,帶著書包和一疊文件。在安藤還在思考為什麼大哥哥要在暑假穿著制服時,少年就先開口說話了:「小朋友你的捕蟲網很不錯呢,要去抓蟲做暑假作業嗎?」

 

「嗯。」安藤點點頭。「網子是我跟我弟弟借的,我在等他。」

 

「跟我一樣呢,我也在等人。」

 

「那大哥哥在等誰?」安藤好奇的問。少年微微一笑,說:「一些別校的同學,我和他們約好了在附近的空地見面。所以抱歉啊,小朋友,你等一下就少了個地方抓蝴蝶了。」

 

「沒關係,我比較喜歡蜻蜓。那大哥哥你怎麼會在這邊?」等人不是應該在約好的地方等嗎?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少年的笑意更深:「等人要比對方先到才有禮貌,不是嗎?不過我實在來太早,就先來躲個太陽了。」

 

一瞬間,安藤覺得大哥哥那雙染笑的杏眼閃過一絲深沉,不過定睛一看卻什麼都沒有。雖然想說服自己是幻覺,安藤卻突然感到背脊一寒。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少年喝完咖啡,將易開罐扔進一旁的回收桶:「小朋友,那就麻煩你跟老闆娘說一聲囉。」

 

「嗯。」看著少年像先前那般悠哉從容的離開,安藤終於鬆懈了下來。正當他考慮要不要再去拿第二瓶汽水時,眼前突然走過了一票人數高達20人的高中生,全都殺氣騰騰,穿著貓田東高的制服,衣著與其說是率性不如說是邋遢,令安藤馬上就把他們跟「不良少年」聯想在一塊。幸好他們目標不是雜貨店,但在他們經過店門前的馬路時,一些隻字片語令安藤不由得豎起耳朵:

 

「……好不容易才把他叫來……」

 

「……教訓那傢伙一頓……」

 

「……長的像女人似的還這麼囂張……」

 

「……去空地……」

 

聯想起剛剛離開的大哥哥說的「約了的人」,安藤不安起來。沒有證據說這些不良少年要找的人就是方才的少年,但直覺警告著安藤兩方絕對有關。而且那名少年怎麼看都不像能以一打十的樣子。

 

與潤也的約定和不安的良心在心中彼此拉扯,此消彼長、互不相讓。在那票人馬的腳步聲在遠方消失時,安藤咬牙將捕蟲用具塞進長凳與牆壁的縫隙夾好,把汽水錢放到櫃檯上,邁著最大的腳步跑出店門口。

 

很快就回來,很快就會回來的,絕不會跟潤也錯過。安藤拼命說服自己。

 

只是,如果不通知才剛認識的那位大哥哥的話,總覺得自己就變成加害的共犯了。

 

他鑽入能更快通往那片約定地的捷徑,一路上他跑的急切,一排排正在午睡的民宅被他拋在身後,只有四下充斥的唧唧蟬鳴與答答腳步聲拍打著自己的心跳,一條小巷接著一條小巷跑,短短的路程此刻長的令人心慌,在跑進最後一條巷子時,安藤恨不得跳起來歡呼──只是想想而已。所以突然被人拎著後領抓起來,安藤看到地面忽然遠離自己,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能看著拎起自己的大塊頭少年發愣。

 

巷子籠罩在兩側高牆產生的陰影中,延著牆緣站了兩排穿著清一色立領制服的學生,每個人大都拿著球棒之類的武器,也有些人是赤手空拳,比方抓著他的大個子少年。兩排人龍看不清楚數量,只能用千軍萬馬形容。一大堆人擠在小巷子裡,卻無聲無息的站著,像在嚴陣以待。

 

「小鬼,到這來幹嘛?沒事就一邊玩去!」大塊頭壓低了聲音惡狠狠的說。

 

「我……我有事找在空地的大哥哥……。」

 

「他怎麼知道學長在空地?這小鬼不單純。」旁邊有人起了疑心,大塊頭聽到後用更兇惡的語氣問:「你這小鬼想幹嘛?啊?」

 

「我真的有……有很重要的事要……要和大哥哥講……」安藤嚇的快哭出來了,大塊頭狐疑的打量了他一下,沒感覺到威脅性,便示意一旁的夥伴傳話過去叫他們學長過來。

 

沒多久兩條人龍恭敬地逐漸讓到兩旁讓貌美的少年走了過來。少年表情毫無笑意,只有冷冷的肅穆,恍若西伯利亞的廣闊雪原,美的純粹、美的冰冷、美的生人勿近。回想起先前感受到的寒意,安藤狠狠打了個冷顫。

 

少年很快走了過來,看到安藤時驚訝的張大眼睛:「小朋友?」

 

他朝大塊頭揮了下手,大塊頭立刻小心的將安藤放回地面。少年曲起單膝跪在害怕的安藤面前,溫和的說:「抱歉,我的同伴太粗魯了,沒被嚇到吧?」

 

「學長……!」大塊頭嚇了一大跳,另一個人瞪了他一眼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少年沒有理會他們兩個,繼續用和緩的語調問安藤說:「你應該聽到我説我在這約人了,怎麼會來呢?」

 

「我……」安藤吞了口口水,一瞬間產生闖入異界的錯覺。看對方似乎沒有生氣,才繼續說道:「我剛剛看到一群很兇的不良少年往這裡來了,大哥哥你說要在這等人,所以我想說……通知你一聲比較好……。」越說越不好意思,安藤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後一句簡直可比蚊子叫。

 

少年聽完後露出溫暖的笑容,令安藤和所有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全傻在原地。他摸了摸安藤的頭:「你在擔心我啊?謝謝你,不過我不會有事的,不用擔心。你弟弟來了嗎?」

 

看安藤呆呆的搖頭,少年繼續說道:「那你就回去等他吧,放別人鴿子可不好。哪,回去,今天暫時先別來這裡了。」

 

少年輕柔堅定的語調彷彿咒語,安藤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乖乖轉身沿原路離開。不過才走了幾步,少年又叫住了安藤:「小朋友,等一下。」

 

安藤疑惑的轉頭看去,少年依舊單膝跪著,在形狀姣好的唇前立起修長的食指:「今天看到的事請別說出去,好嗎?就當是秘密。」

 

安藤想這不是多艱難的事,就點了點頭,沿來路跑回雜貨店去。他跑的很快,就像來時一樣,心情卻大不相同。在跑出巷子的那一剎那,安藤覺得自己像是從幻境一腳踩回了現實,因期待改變和害怕改變兩者而高高提起的心猛然落回原位,安心之餘卻也有些失落。

 

不過看到潤也一臉焦急的坐在雜貨店長椅上時,安藤就把煩惱全拋之腦後了。

 

後來……沒有什麼後來。

 

關於那片空地,什麼風聲都沒有傳過,不久後還蓋起了一棟新房子,那天的後續就這麼消失於無形;再加上開學後繁忙的課業與安藤家發生的變故,疲於奔命的安藤漸漸忘了這件意外。於是,唯一的證據就這麼在時光中慢慢凐滅直到再也沒有人回想起來。

 

少年和男孩的偶遇,就如那年暑假太灼眼的陽光,只存在那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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